文字般若 善巧方便
在佛陀那個時代,文字並不是主要的傳遞工具,所以講經說法僅能憑記憶,你所記住和我所記住的,大家互相傳誦。所以佛以一法音演說無量妙理,就如同廣舌相一般,不同的根器的人自然都可以獲益。其實也是言為心聲、文如其人另外的一種解釋,也就是所謂的十方真教理,清淨於耳聞。但是對於根器較弱的人,或者是信根並非那麼強烈的人,怎麼辦?如果他又沒有因緣福報可以親自聆聽佛陀的法音,他如何可以相信呢?所以正因為如此,後來所有的菩薩、羅漢為什麼要把佛陀所說過的佛理集結成冊?這就是為了末法時期的眾生所設想的。試問如果沒有這些尊者、菩薩們的慈悲和集結,我們哪有《金剛經》可念?哪有《阿彌陀經》可讀?
在我們的障礙無明未消除以前,所憑藉的就是藉由讀誦和理解佛陀當時所講解的道理,慢慢地去除、淨化我們無始劫以來所累積在心中所有的結使和煩惱障。而依靠淨化的是什麼呢?就是我們每天在念誦的經文,而這經文就是一種文字般若。對現代人而言,你沒有辦法告訴他佛法就是一切,佛法就是真理?為什麼?現代的教育一切都是以實驗和證據為主,於是「懷疑是現代人對於一切陌生東西的第一個反應。
如何讓眾生能夠斷疑生信?最起碼還是得從他願意了解經義和讀誦經文開始。這只是初步,就好像你跟一個瞎了眼的盲胞說虛空中的月亮一般,他只是聽到,但尚未看到,更沒有親自去證得。所以佛教裡面常說要修行人離開見聞覺知,這個道理是指,因為所有的眾生都是從見聞覺知而來,你要他一下子離開、抽離是不可能的。那怎麼辦呢?初開頭你只能用善巧方便,先讓他有辦法把自己的妄念從短暫的停止到停止的時間愈來愈長,到最後漸漸地遠離一切的妄想心。如果碰到根器厲害一點的,甚至於有辦法做到離心、離意、離識,這個時候就如同盲人重獲光明,耳聵重聞音聲一般,也才有辦法不被塵勞所埋,不被思惑所翳。
修行需要了解到外面的一切世界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它就像一只風箏一般,而操縱這一只風箏的人便是我們的自性。心不受外馭,請問輪迴和墮落哪裡有辦法支使得了你?而這個就是我經常說的要多讀書,要多誦經,因為經文中所見聞到的都是佛陀的解脫法語。讀而能誦,誦而能持,持而不忘,入我我入,無二無別,自然就會見到法性流露的一天。
佛法東漸以後,在中國歷代文人雅士、君王公侯、騷人墨客無一不是先從文字相開始。如唐宣宗一再地宣召弘辯禪師,因弘辯是馬祖道一座下最有名的再傳弟子,智慧無礙,很受宣宗的信崇。曾經和他對答數晝夜,最後賜給他封號——圓智禪師,所談一切經論也都是從文字相而得。而且他在位的時候和當時的丞相裴休著造了無數經書,修建了無數寺廟。過去的梁武帝,後來的順治皇帝、雍正皇帝等等,也莫不如是。就如盛唐唯一的女皇——武則天,也親近過無數個僧眾,有名的神秀大師就是經常被請入宮中供養的。武則天得力於讀誦經文和內典,於是她不斷地修造寺廟、印造經書,便是一例。至於黃庭堅、李純甫、白居易、歐陽修……,莫一不是從文字相而入,而他們也都為佛法書寫了大量的禮讚和序文,以及自己的心得,這便是文字相的一種方便善巧。 - 王薀老師